我坎坷的漫画之路
我喜欢漫画。漫画是我与良知沟通并安放灵魂的圣殿。
漫画作为一门艺术,应该是内容与形式的统一。用尽可能完美的艺术形式去表现深刻的思想内涵,才会具有令人惊叹的艺术魅力。我觉得,美也应该成为漫画属性的重要组成部分。这样的漫画,才无愧于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。
我们总会走出去
转眼迎来改革开放,各种漫画活跃于大大小小报刊杂志。漫画的亲和力极强,为民众喜闻乐见。凭一款出口产品的包装设计,我被调到厂技术科后,天天能看报纸,天天都能看漫画,我觉得漫画是和自幼喜欢画画的自己,距离最近的美术,我恋上它了。从此白天我努力工作,晚上拼命构思、临摹自己感觉美的漫画。不久,我的第一幅漫画作品见报了。我收到了陕西日报的工人园地编辑林积令老师热情鼓励的亲笔信。望着油墨清香扑面、署有自己姓名的报纸,虽是激动不已,却也感到难堪,毕竟我只是原作,这幅漫画是另有他人改画才见报的。可见当时我的漫画形象有多丑。回信谢过林老师后,将稿费所得几元钱,全买了邮寄漫画稿件所需面值二分钱的邮票,我发觉真的喜欢上了漫画,且决定从一而终。
这期间,讽刺漫画《里边请》上了《讽刺与幽默》报头版头条,还有一幅获得日本读卖新闻国际漫画大赛佳作奖,第一幅草稿还是王炬老师主动帮我起草的。第六届全国美展我没能入选,却有幸去长沙看漫画展,并见到了自己非常仰慕的漫画大师廖冰兄,请他在我的小本里题写了“漫画家应是有脊梁的人”的条幅,作为自己的座右铭至今。
获得第七届全国美展铜奖的漫画《又卖了一台计算器》,为追求油画的斑斓视觉效果,我用旧画报拼贴而成;获得中日成语漫画大赛一等奖的《乔迁之喜》是用水粉完成的;入选以色列、希腊、土耳其等国漫画大赛的幽默画,虽用线勾画,也都竭尽能力地讲究。1988年,《陕北风情》组画入选全国漫画展,便是花了近一个月时间,构思、构图、制版、印画……用水印版画技法制作完成的。之所以想到用这种技法,是因为在美院进修时,我跟版画系老师戴信军学习过水印技法,深为水印技法的魅力所折服。后来丁聪老师看到了这组画,特差身边同是西安籍的画友王永琦找到我,了解制作情况,对我热情勉励,这让我感激不已。
我在漫画路上一路走来跌跌撞撞,总会得到漫画界的老师们的扶持和亲友们的支持。对此,我没齿难忘。
上世纪90年代初,在美院的学业结束之前,我突然被工厂召回,被“民选”任命为管生产的副厂长,又被不由分说推上了厂长兼党委书记的位置。我所有精力都用在了增加工厂效益上,哪来心思画漫画?苦苦撑了两年,省漫画协会的王培琪老师帮我联系了西安晚报漫画编辑的位置,我终于任性一次,申请辞职。待我好不容易挣脱樊笼,李乃良老师带我到西安晚报社报到时,已时过境迁。
无奈,我应聘进了一所大学里的一家游戏软件公司做美工。当时制作动画的电脑软件尚无中文版,45岁从没摸过电脑的我,要和那些刚毕业的大学生一样在IT公司求生存,狼狈劲儿可想而知。加班是常态,赶案子的日子连轴转。这样一干10年,除了参加过几次画展,平日画漫画想都不敢想。直到2006年,我的工作、生活相对稳定了,我又想画漫画了。我的连环漫画《旺财的都市》得以在《讽刺与幽默》报连载,与其说在画打工人的酸甜苦辣,不如说是在述说自己内心漂泊的恓惶。另外受到游戏“连连看”的启发,我创作了看起来非常相似、意境却截然相反的两个形象作对比的讽刺漫画《连连看》,也获得在《讽刺与幽默》报连载。但好景不长,在海里漂着,身不由己,我又不得不忍痛割爱撂下这些创作,接下来的十年投身到了文创工作中去。不过感到欣慰的是,我担任第一作者,设计完成的兵马俑IP形象《秦亲宝贝》,成为第十一届中国艺术节的吉祥物。也为单位赢得不错的经济效益。
如愿的感觉真好。